蝴蝶養貓。蝶戀花戀蝶

這天，我無法開懷的寫下快樂的事情，
能做的只有寫下感恩。

九月二十六的那天，
我收到了五百萬年沒收過的你的簡訊。

你說，老爹過世了。

錯愕、悲傷。
只是那時的我，已經流不出眼淚了。

十月十七的這天，
是老爹的公祭。

昨天，我鼓起勇氣打電話到你家，
是你接的，雖然鬆了口氣卻還是很緊張。

我想那一定是因為，
已經太久太久沒跟你說話了。

顫抖的問你，我可以去參加公祭嗎？
你的聲音，聽起來很累很累，告訴我好。

問了你詳細的地點、時間，
雖然是很愚蠢的問句，卻還是問了你：
你還好嗎？

這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關心…

順便問了你當兵的日期。

我心裡有滿滿的抱歉與遺憾，
都是說不出口、說出口也不具有意義的話。

十月十七的這天，
我獨自搭著 617 到了三軍總醫院。

感謝國汶也有出席，讓我不那麼害怕。

到了公祭的廳，看著大大的白布條，
心中有無限感歎。

阿，老爹竟然真的就這樣過世了…

記得上次我們一起去看老爹，
也是在三軍總醫院。

那時的我竟然從沒有想過詢問老爹的病情有多嚴重。

簽名、交奠儀、入座。

我看見了你，還有老媽。

憔悴的你們…

不捨。
但再多的不捨都只能放在心中。

儀式進行。

家祭、公祭。

我強忍了很久很久的淚水，
最終還是不爭氣的落下了。

堤崩潰、淚水傾出。

那樣脆弱的心，碎了一地。

為何而落淚？

對老爹的不捨。
那三年，老爹是那樣的疼我，
將我視如己出、如同親生女兒。
看著回憶錄的影片，
那真的是我印象中的老爹嗎？
是那樣的瘦弱。

對老媽的心疼。
老媽原本黑亮的髮，
原來已經這樣斑白了。
保養的很好的面容，
參雜著淚痕與憔悴。

還有，對你。
以往在我面前如此神氣的你，
像個孩子一樣。
你是那樣的心力交悴與蒼白、
是那樣的…不知該如何形容的令人心痛。

多想，多想再給你一個擁抱、
在溫柔的握住你的手告訴你老爹在天堂會很快樂。

只是，這些都只能在心裡想、是無法做的。

我，一片空白，
只知道自己不斷流著淚。

瞻仰遺容，其實我很害怕。
但是我一定得鼓起勇氣，
見老爹這最後一面。

老爹，以前是那樣的高大，
現在卻如此瘦小的靜靜的安祥沉睡著。

老爹，老爹。
打從那天起我就不再有資格叫你老爹，
但你還是我心中的另一個爹。

我開了例、捻了香。
我破了例、雙手合十鞠躬敬拜。

我多想，在靈前跪下叩首。

老爹，對不起，
我沒有勇氣送你到火化場、
送你那最後一程…

在最後的最後，我卻步了…

回到學校，我邊走回 lab 邊哭。

讓很多人擔心了，對不起。

不過，今天的我，很脆弱…
請容許我任性這麼一天吧…

謝謝你們，我還挺的住，真的。
有你們陪在身邊，真的是我的福氣。

至於你…我很想，能陪你走過這段時期…
真的。

但只能在心裡想想而已吧。

我會在心裡，幫你祈禱、打氣加油，
你也要好好的走下去…

十月十七的這天，我要感恩。
感恩你跟老媽歡迎我出席公祭、
感恩徐太借我褲子可以出席公祭、
感恩國汶接應我去參加公祭、
感恩我的同學、學弟妹還有朋友們對我的關心。

很感恩，但這是個無法快樂的日子，
請容許我任性悲傷這麼一次…